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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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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岚坊市的喧嚣渐渐远去，李长生独自行走在返回宗门的山间小路上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腰间沉甸甸的储物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，里面装着两万灵石——这笔对他来说堪称巨款的财富，是他在黑市出售两颗筑基丹所得。"三十灵石的月俸，要攒到猴年马月才能有这么多。"李长生嘴角微扬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袋。他在坊市多逗留了三日，反复确认没有人跟踪后，才放心踏上归途。山风拂过，带来一丝凉意。李长生忽然停下脚步，耳朵微动。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里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，还有金属与石头碰撞的轻响。"谁在那里？"李长生警觉地摸向腰间的符箓袋。树林里沉默了片刻，随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："路过之人，不必紧张。"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从树后走出，他约莫二十出头，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曾经的俊朗，手中握着一把缺口的长剑，剑尖拖在地上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挂着的一块残破玉牌——那是玄天宗外门弟子的标识。李长生眯起眼睛，觉得此人有些眼熟："你是...张小凡师兄？"青年猛地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："你认识我？""三年前的外门大比，师兄以筑基初期修为连胜七场，最后惜败于内门弟子之手。"李长生拱手行礼，"当时我刚刚入门，对师兄的风采记忆犹新。"张小凡苦笑着摇头："风采？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..."他扯了扯破烂的衣袍，"哪还有半点当年的样子。"李长生这才注意到，张小凡的气息微弱不稳，竟然只有练气中期水平，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判若两人。"师兄这是...？""被逐出宗门了。"张小凡语气平淡，眼中却藏着深深的落寞，"半月前的事。"李长生心中一动："天色已晚，前面有处山洞可以避风。师兄若不嫌弃，我们到那里详谈如何？我还有些干粮和酒。"张小凡犹豫片刻，点了点头。山洞不大但很干燥，李长生熟练地生起篝火，从储物袋中取出烧鸡、肉干和一壶灵酒。张小凡看到这些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"师兄请用。"李长生将食物推到他面前。张小凡道了声谢，开始狼吞虎咽，显然饿了很久。李长生静静等待，不时为他斟酒。直到大半食物下肚，张小凡才长舒一口气，脸上恢复了些血色。"让你见笑了。"张小凡有些不好意思，"我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。""师兄遭遇了什么？为何会..."李长生斟酌着用词，"沦落至此？"张小凡盯着跳动的火焰，沉默良久，终于开口："你可知道内门的唐三？"李长生点头。唐三是内门弟子中臭名昭著的纨绔，仗着父亲是执法堂长老，经常欺压外门弟子。"半月前，唐三带人欺辱我师弟赵明，就因为他喜欢的女修对赵明有好感。"张小凡拳头不自觉地握紧，"他们把赵明打得经脉寸断，修为尽废。"火焰在张小凡眼中跳动，映出一片愤怒："我找到唐三理论，他不但毫无悔意，还出言侮辱我们外门弟子都是废物。我一怒之下...打伤了他。"李长生倒吸一口冷气。打伤内门弟子已是重罪，更何况对方是执法长老之子。"唐三的父亲亲自出手，一掌废了我大半修为。"张小凡声音颤抖，"若非几位师叔求情，我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。""那赵明师弟现在...？""死了。"张小凡闭上眼，"伤重不治。唐三却只被罚禁足一月。"洞内陷入沉默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。李长生默默为张小凡斟满酒，心中翻腾不已。他虽然行事谨慎，但骨子里对这种仗势欺人之事深恶痛绝。"师兄今后有何打算？"良久，李长生问道。张小凡摇头："修为跌落到练气期，又被玄天宗除名，哪个门派会收留我？"他苦笑道，"或许找个小镇，当个护院武师了此残生吧。"李长生突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，推到张小凡面前："这里有一千灵石，应该够师兄暂时安顿。"张小凡瞪大眼睛，连忙推辞："这如何使得！我们素不相识...""师兄当年在外门大比上的英姿，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。"李长生诚恳地说，"这点心意，还请收下。"见张小凡仍在犹豫，李长生又取出一个玉盒，打开后，一颗碧绿色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，散发出淡淡的药香。"这...这是筑基丹？"张小凡声音发颤。"正是。"李长生将玉盒也推过去，"师兄根基尚在，有了这颗筑基丹，假以时日必能重回筑基期。"张小凡猛地站起，后退两步："这太贵重了！一颗筑基丹在市面上至少价值上万灵石，我怎能...""钱财乃身外之物。"李长生微笑，"若能助师兄重踏仙途，这丹药才算物尽其用。"张小凡死死盯着李长生，似乎想看穿他真正的意图。但李长生目光清澈，毫无作伪之色。"为什么帮我？"张小凡终于问出心中疑惑。李长生沉吟片刻："或许因为...我看不惯唐三那类人的嘴脸。又或许..."他抬头直视张小凡，"我相信师兄终非池中之物，他日必能一飞冲天。"张小凡浑身一震，眼中渐渐泛起泪光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单膝跪地："长生师弟今日之恩，张小凡没齿难忘！他日若有差遣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！"李长生连忙扶起他："师兄言重了。不过..."他压低声音，"我确实有一事相求。""但说无妨！""关于这些灵石和丹药的来源，还请师兄保密。"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深邃，"我不希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"张小凡恍然大悟，郑重点头："师弟放心，此事天知地知，你知我知。"两人相视一笑，一种无言的默契在彼此间建立。李长生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干净衣物和几瓶疗伤丹药交给张小凡。"往东三百里有座青霞镇，镇上有我一位故人开的药铺。"李长生写下一张纸条，"师兄带着这个去找陈掌柜，他会安排你住下。"张小凡接过纸条，小心收好："大恩不言谢。"夜深了，两人围着篝火促膝长谈。张小凡讲述了自己在玄天宗的种种见闻，李长生则分享了一些修炼心得。当谈到炼丹术时，张小凡惊讶地发现李长生造诣颇深。"师弟有这等本事，为何还留在外门？"张小凡不解。李长生笑而不答，只是举杯示意。张小凡识趣地不再追问，但心中对这位神秘师弟的评价又高了几分。翌日清晨，两人在山洞口分别。"师兄保重，有缘再会。"李长生拱手。张小凡深深一揖："师弟珍重。他日若有机会，定当报答今日之恩。"看着张小凡远去的背影，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这笔投资或许要很久才能看到回报，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——张小凡这种人，绝不会就此沉沦。转身踏上回宗之路，李长生的步伐比来时更加轻快。他摸了摸储物袋中剩下的一万九千灵石，心中已有了盘算。这些资源，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突破到筑基期，到时候...山风吹散了他的低语，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，蜿蜒通向玄天宗的方向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8:09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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